打马过西山

[带卡]丸子


火之国京都的丸子,味道最正。丸子讲究色泽饱满唇齿留香,而吃丸子的人,也有讲究。
据说,初春最适合吃丸子。坐在树下,吃着红绿白三色丸子,品着热茶看着樱花,再有个三五知己,简直诗情画意得不得了。

但这些都和卡卡西没关系。

卡卡西不喜欢吃丸子。卡卡西也不住京都。卡卡西是个忍者,更谈不上什么诗情画意的事。

不知道什么时候起,红豆就老在丸子店里碰到他。卡卡西买了又不吃,“老板,打包。”他总是说。然后提着一袋丸子出了门,不晓得去了哪儿。

后来红豆自己有朋友死在任务里,才知道卡卡西是跑去慰灵碑。

卡卡西在丸子店里也碰见过阿斯玛和红。坐在角落,甜甜蜜蜜的背对着人。如果是十二岁的卡卡西,一定会想着忍者不能把后背留给别人。但现在卡卡西不止二十二岁了。于是他走过去,什么也没说。


十二岁的时候卡卡西和带土也曾坐过那个位置。是带土拖他来的。
“这家店的丸子超好吃!而且你说好了陪我吃饭的,卡卡西!”
于是卡卡西也就坐下了。坐在对面,一声不吭,脚在桌子底下倒是总碰上宇智波带土。

卡卡西没尝过丸子。他不爱吃甜的,买了这么多年,他一次也没吃过。只十二岁的时候被带土强塞了一串。
“尝尝吧卡卡西,你尝一个,真的超好吃!”
“我不爱吃。”十二岁的卡卡西板着脸说。

后来他还是吃了,回屋之后,捏着那串丸子,悄悄的。丸子都冷了,甜得发腻,咽下去就齁嗓子。

但他还是吃了,而且很高兴。他觉得丸子确实挺好吃。

“怎么样卡卡西,好吃吗?”第二天宇智波带土眼睛发亮地看他。
“我扔了。”卡卡西说,装没看见带土失望的眼神。


在路过水之国的时候卡卡西看到有卖丸子的店。他想起来已经两天没给带土上坟了,于是买了几串丸子放在窗台。
“不知道好不好吃。”他想着。“不知道带土喜不喜欢。”

等任务结束时他再去看,已经没有什么丸子了。他估摸着可能是被野猫叼走了,窗外时常能听见哀嚎。“抱歉,带土,只买得到这个……”他在心里对带土说。


后来就是带带学生。三个学生,走了一个,又走了俩。等着等着,再见面的时候是战场。

还见到了意料之外的人。
“你还……活着?”
吃了十几年丸子的人没有答话。卡卡西想着带土他果然还是恨我的,手上也就没了力气。

见了带土,卡卡西却不笑,只张大嘴没了声儿。像往水里扔了块石头,半天收不住。卡卡西在带土面前矮下去,僵僵的,抖得像个犯了羊癫疯的哑巴,颤巍巍说不出一个字。

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。带土活了又死了,留下一句谢谢就放心地走了。之后的几十年里,卡卡西一直翻来覆去琢磨这句话。谢谢我?他有什么好谢谢我?从小到大,我才应该谢谢他才是。

“宇智波带土后来怎么样了?”凯问他。
卡卡西只是笑,也不答话。凯知道他是一个人走出来的。凯瘸了,卡卡西没了写轮眼,笑着笑着都见了泪。

转眼又过了几十年。卡卡西老了,快死了。
临终前几个学生全来了,小樱鸣人抹着眼泪,佐助开口问他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。
卡卡西说我想再尝一尝三色丸子。

丸子很快买来了,鲜香扑鼻,还冒着热气。店家还送了杯热茶,说吃丸子配上这茶才不会腻。

然后卡卡西想起来之前给带土上坟都没带过茶。小时候的带土不爱喝,那天的茶就是他喝的。

卡卡西尝了一口丸子。“是这个味儿……”他想。
和他十二岁时吃的一样。甜,真甜。卡卡西费劲地咽下去,挤出了几点泪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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